那么多的年轻女孩,本应是自由奔跑的年纪,如今却早早成了半个残废。
我盯着自己的鼻尖沉默,觉得眼眶酸疼。
沈家六小姐是沈姝的亲妹妹,沈姝现在肯定恨透我了。
邵陵却不满意我的态度,他轻叹一声:看来朝奴还是没学会规矩啊。
来人,再去公主府挑一人赐白绫……不要!
我慌张的膝行上前抱住邵陵的腿,用力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朝奴开心,开心的很。
方才是朝奴走神了,求您收回成命……邵陵捏住我的下巴,眼中闪过戏谑。
朝奴再为朕跳一遍昨日的舞吧。
我如获大赦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脚尖的剧痛开始起舞。
邵陵怀里的舞姬娇笑着开口:朝奴若在春风楼挂牌,那肯定能成为名动京城的花魁呢,只是这样看总觉得差点意思……舞姬凑到邵陵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邵陵听罢,挑眉嗤笑了一声,目光悠悠停在我身上,散漫开口:朝奴想不想玩个花样?
我抬眸,正撞进邵陵幽深的眸子里。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的答案,自顾自下令:跳一曲,便脱一件衣服,等衣衫褪尽为止。
我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浑身僵硬的都忘了接下来的舞步,殿内除了邵陵,还有众多内侍。
虽然是太监,但他们也是男子。
邵陵漫不经心的补充:若你能讨朕欢心,朕可以考虑收回方才的话。
你也不想看你那批忠仆因你的不驯而枉死吧?
我缓慢朝邵陵跪下,终是顺从:陛下宽和。
奴婢衣饰简单,不过三支舞就能褪尽。
缠足的脚本不适合跳舞,此刻已经磨出了血。
邵陵抚掌大笑:不错,不错!
我不着寸缕的站在殿中央,浑身松懈下来,起码,起码这次受辱也并非全然无用。
可下一秒我就如坠冰窟,邵陵声线慵懒,慢条斯理的说:来人,将白绫送去公主府。
邵陵!
我失控的大吼。
没规矩,谁许你直呼朕的名讳。
再挑一人赐毒酒。
这一刻,我真的恨极了邵陵。
父皇曾因误会而屠他满门,他谋朝篡位也算是事出有因。
他要父债女偿将一切报复在我身上,我也顺从他了。
可我以前的旧仆有什么错?
就这样平白被邵陵关进公主府,他心情不好就能随意赐死。
邵陵身体后仰靠在圈椅上,笑的很无奈:这样看着朕做什么?
朕只是说可以考虑,现在朕好好考虑过了,朕不愿意。
怎么?
只许你的父皇灭朕满门,就不许朕随意杀人了?
朕的朝朝很双标呢。
宫宴过后的第三日,沈姝在公开场合提下了这样一句诗:飞燕掌舞承欢好,亡姬效颦乱京波。
此诗的矛头直指向我,一时间,我成为京都众人的谈资。
邵陵好似对此很感兴趣,命内侍日日传消息入宫。
我不止一次听内侍不带感情的念出百姓对我的评价:早就看出苗头了,亡国公主国破后不自尽苟活至今,还不能看出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