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我的调查结果出来后，蒋旭有一瞬间的狂喜。
他计划周详，做了105页的PPT，收集了从头到尾几乎所有对他有利的证据。
把我钉在耻辱柱上，本该是理所应当的局面。
只要摆脱了我，他会有很好的未来。
但他没想到，和调查结果一起到来的，还有我的死讯。
“怎么可能！”
蒋旭手里的试管跌得粉碎，“她上周还……”还在给他发消息，还在祈求他一星半点的垂怜。
蒋旭发现自己居然该死的还记得那个雪夜，林知秋跨越千里，辗转十个小时去见他，嘴唇冻得青紫，却只送上了一盒自己剥好的柚子。
他发疯似的冲进医院，鼻的气味混着消毒水灌入鼻腔。
“林知秋！”
他踹开一间间病房门，试图找到人。
护士长试图拦住他，“这位先生，你找谁，再这样我报警了！”
蒋旭充耳不闻，直到被保安按住。
胳膊被反剪在背后，脸颊被按在地上，蒋旭拼命挣扎：“我不信……让我看一眼！”
怎么可能呢？
林知秋那么爱他，怎么会一句话不说就离开。
蒋旭一度因为自己对林知秋的掌控而得意。
看看吧，一个教授，也会为他的一句话患得患失，揣测他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了他随口一句话，不计代价的讨他开心。
前几天，几个学弟起哄，要他讲讲“搞定教授的秘诀”他当时晃着酒杯，被虚荣心驱使，大言不惭：“老女人最好骗了。”
学弟们哄笑成一团。
有人问：“听说她给你剥柚子剥到指甲劈了？”
“不然呢？”
蒋旭忽略心口一丝微妙的异样，炫耀道：“三十岁的老处女，我不睡她谁睡她？”
林知秋对他来说，像是一枚展示魅力的勋章。
三十岁的女人，当然比不上二十岁的小姑娘。
于是他故意说自己只是为了项目，只是为了利益。
男人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成功了，所以别人只会羡慕他。
不知道是谁，用他的手机打给了林知秋。
通话记录一小时三十八分，他说过的每一句贬低、伤害她的话，林知秋应该都听见了。
但她什么都没说。
她总是这样，安静地像影子。
影子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影子怎么会离开主人呢？
蒋旭想不明白。
学生闹事，得知了蒋旭的身份后，领导赶来善后。
他把蒋旭带回办公室，主任摔出一份文件。
“看看这个！”
蒋旭跪在地上，被文件划破了手指，却没觉得疼。
那张纸上，是林知秋亲笔写的《学术责任声明书》本人林知秋，蓄意骚扰学生蒋旭，在其拒绝后心怀怨怼，利用职务，抢夺了蒋旭同学的实验成果，现拨乱反正，将一切成果归还蒋旭同学。
我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以最后的项目成全他。
如果我有什么遗憾，大概只剩下一点。
那就是以后的路，我不能继续帮他了。
领导翻了个白眼：“忘恩负义的东西，要不是答应了小林老师，让你顺利毕业，你以为你还能这么安稳吗？”
“蒋旭同学，我不知道你家长怎么教你的，人家掏心掏肺对你好，你转头拿所有聊天记录举报人家。
以后，你身边的朋友只会人人自危。”
“……这是小林老师让我教你的最后一件事。”
领导的话像一击重锤，砸的蒋旭头晕眼花，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走廊上，助教叫住了蒋旭：“学长，林老师有封信给你。”
蒋旭浑浑噩噩的结果，却如遭雷击。
信纸上是熟悉的笔迹：冰箱里的柚子记得吃我总是会把每一瓣果肉上的白筋都撕干净，指尖被冰凉的汁水泡得发皱。
而蒋旭当时在干什么？
在跟朋友发消息吐槽：老女人真烦，天天就知道剥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