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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嗣早死我不怕,千亿遗产让我来!姜南溪周寂最新章节

随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晚饭结束,沈傲天偷偷的问沈天勾,“爸,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做了个梦就对姜南溪那么好?”“杜家以前就信佛,后来破迷信不敢说了,其实心里还信着呢。”沈天勾面露嫌弃。他本来还以为杜月梅知道了什么,但现在他倒是觉得她并没有发现什么,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冷静。只是她对他的态度倒是不一样了。他问:“你说她怎么突然对我变了?”“......”他都不好意思说,别人家里都是男的撑起来,但是他们沈家却是他妈撑起来,沈傲天那双桃花眼有些着急,“爸,你对妈好点,是不是因为生病的时候我们没过去照顾,所以生气了,你以前都是怎么哄她的?再哄哄她。”以前,他们两个人发生矛盾,沈天勾只要愿意付出点儿心思两个人就会和好。“我知道了,肯定是我这段时间冷着她了。”沈天勾...

主角:姜南溪周寂   更新:2025-03-15 21: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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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南溪周寂的其他类型小说《无嗣早死我不怕,千亿遗产让我来!姜南溪周寂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随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晚饭结束,沈傲天偷偷的问沈天勾,“爸,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做了个梦就对姜南溪那么好?”“杜家以前就信佛,后来破迷信不敢说了,其实心里还信着呢。”沈天勾面露嫌弃。他本来还以为杜月梅知道了什么,但现在他倒是觉得她并没有发现什么,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冷静。只是她对他的态度倒是不一样了。他问:“你说她怎么突然对我变了?”“......”他都不好意思说,别人家里都是男的撑起来,但是他们沈家却是他妈撑起来,沈傲天那双桃花眼有些着急,“爸,你对妈好点,是不是因为生病的时候我们没过去照顾,所以生气了,你以前都是怎么哄她的?再哄哄她。”以前,他们两个人发生矛盾,沈天勾只要愿意付出点儿心思两个人就会和好。“我知道了,肯定是我这段时间冷着她了。”沈天勾...

《无嗣早死我不怕,千亿遗产让我来!姜南溪周寂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晚饭结束,沈傲天偷偷的问沈天勾,“爸,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做了个梦就对姜南溪那么好?”

“杜家以前就信佛,后来破迷信不敢说了,其实心里还信着呢。”

沈天勾面露嫌弃。

他本来还以为杜月梅知道了什么,但现在他倒是觉得她并没有发现什么,要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冷静。

只是她对他的态度倒是不一样了。

他问:“你说她怎么突然对我变了?”

“......”他都不好意思说,别人家里都是男的撑起来,但是他们沈家却是他妈撑起来,沈傲天那双桃花眼有些着急,“爸,你对妈好点,是不是因为生病的时候我们没过去照顾,所以生气了,你以前都是怎么哄她的?

再哄哄她。”

以前,他们两个人发生矛盾,沈天勾只要愿意付出点儿心思两个人就会和好。

“我知道了,肯定是我这段时间冷着她了。”

沈天勾低头整理了一下白衬衫,手指刚放在钮扣处就发现了一抹灰,他烦躁,“都是今天做饭做的,你不知道今天是我做的饭,你妈非要往姜南溪身上扯,不就是想让我给她......”其实这么多年了他和杜月梅也没多少次,但他每次都用读书人不喜拒绝,算起来上一次离现在也有好几年了。

难道是杜月梅又想了?

沈天勾一想起来就有些厌恶,他的心里都是李月安,要不是为了生存,他也不可能这么忍着。

“我绝不可能随了她的心意......”沈天勾见沈傲天在看着自己,“你别管了,我会处理的。”

他准备以后都不跟她说话,看看杜月梅到底能坚持几天?

......姜南溪端了热水进来泡脚,周寂推门进来,他长腿走到床边的柜子上开始翻衣服。

这是姜南溪完全清醒情况下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他站在她旁边,几乎把煤油灯撒下的光全遮住了,侵略性让人无法忽视。

她潋滟的眼尾偷偷的看一眼,收回来又偷偷的看一眼。

要平安度过接下来的时间,她觉得不能和周寂处于敌对态度。

周寂大手拿过衣服就走,姜南溪抿紧唇瓣不出声,而且就算出声了他也听不见。

周寂转身就要走,没想到却感受到了一股小力道,他扭头,看到姜南溪的手指勾着他手上刚拿的衣服。

他眼睛眯了眯。

姜南溪见他扭过头了才出声,“你要去哪?”

周寂视线落在姜南溪玫瑰色的唇瓣上,读懂了她的意思,但是脑海里却想起来昨天晚上,很软,一碰就红的要沁出血。

现在正值夏季,白天出了一身的汗,晚上温度降低有凉风,衣服慢慢的从皮肤上分离,但是如今他却觉得燥热的风从窗口吹了进来,他身上又热出了汗,仿佛要把衣服打透了。

周寂抿紧唇瓣,用了力气拉自己的衣服。

姜南溪本来一只手勾着,这下另一只手也上了,直接用手攥住。

他黑色的褂子早已将洗的发灰,姜南溪的皮肤不是那种惨白,而是羊脂玉般莹白,指甲淡粉色,她攥紧。

“你又想得到什么?

工作的事情不可能。”

周寂很久不开口的声音低沉沙哑。

“......”姜南溪迅速摇头,“没有,我没说要你的工作,就是想跟你说,以后我再也不闹了,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

周寂能干活,能挣钱,又对她没要求,恐怕以后也对她没兴趣。

而且她也想明白了,原书中说周寂不行是生育能力不行吧?

就是不能生孩子了。

她这几年对他好,好好跟他过,继承遗产也顺理成章,简直完美对象。

周寂一愣,心脏剧烈跳动几下,但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张冷硬的脸死死地盯着她,稍微一用力气就将衣服抽了回来,冷声,“骗我。”

骗他?

姜南溪表示自己真没有,她刚要举起手发誓脑海里突然想到了原主的记忆。

以前原主想要偷周寂的钱就是用了这一招,说要好好过日子,让她管钱,最后把周寂的钱骗走了十几块和外面那个知青买吃买喝的。

姜南溪:“......我真没骗你。”

姜南溪举起自己两根手指,“我发誓,我没有骗你,要不然我......”她想了想,“要不然我,我......”周寂转身就走。

“要不然我成为丑八怪。”

姜南溪赶忙穿上鞋,跑到他面前。

现在离得这么近,她这才发现周寂到底有多高,她得仰着头,而且他肩膀那么宽,姜南溪感觉压力十足,头皮发麻。

最后她硬着头皮道,“我成为丑八怪。”

周寂黑瞳看着姜南溪认真的脸色,他薄唇变成了一条直线,半分不信。

不过也没什么,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底线,周寂根本懒得动手,反正这些都不是他在乎的。

周寂只是淡漠地看着她。

“你不相信对不对?”

姜南溪直接道,她想要是她也不相信,不过她刚才就找到了一个办法。

“我给你写个保证书,你等等。”

姜南溪跑到旁边桌子上,拿出纸和笔,知道他听不见,扭回头对他一字一顿道:“你别走,这次我非常认真,千万别走!”

周寂没空陪她演戏,他收回视线,抬起腿想走,腿刚踏出一步,看到她很认真的在写字。

也许是来了兴趣,毕竟他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姜南溪和往日很不同,他想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招?


有年代感的卧室里,右边墙上还挂着红色的福娃画,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一道炙热的太阳光从外面射进来,落在娃娃那张圆润的脸上,看着愈发白嫩可爱。

娃娃盯着的方向正是姜南溪,这是过年的时候老太太觉得和小时候的女儿有些像,专门到镇上买的。

姜南溪听着耳边的啜泣声,随即有什么湿润落在自己脖颈里,温热的,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甚至不知道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只手慢慢的抬起来,就在快要放在婆婆背上的时候沈母抬起头,眼泪迅速一擦,就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南溪,来,吃牛肉干,这是你......”沈守民说起来算是姜南溪的四哥,但现在她嫁给了老三周寂,这又成了老四的三嫂。

沈母觉得这关系真是一团乱麻。

“这是你四弟寄回来的。”

老太太准备先和姜南溪搞好关系,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害怕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她心中也庆幸她宝贝闺女嫁给了老三,她的养儿,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沈老太太又从锁着的柜子里拿出半包红糖,她去厨房弄了一碗红糖水,等回来的时候见到姜南溪若有所思。

她想,都是她这个妈的错,女儿都回到她身边那么多天了都没发现。

“牛肉干硬,一会儿喝碗红糖水,对女人好。”

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姜南溪。

姜南溪:“......”老太太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衣服,由于常年在田地里干活腰微微有些弯了,她脸上的皱纹很明显,也有少许被太阳晒出来的黑斑。

以往她总是强势的,盛气凌人的,管着一大家子的吃穿,可是现在她在笑,姜南溪看着她,脑海里她总是咄咄逼人,和如今不同,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她心里乱乱的,等待着老太太接下来的动作。

“南溪,我听村里说你是被领养的,那家里对你好吗?”

老太太想到家里让一个小姑娘下乡,脸瞬间黑了。

现在家家户户都有男娃,男的不下乡让女的下乡,其中肯定有猫腻。

一想到这么多年女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受了那么多苦,老太太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老太太一提,姜南溪回想起了原主的记忆,说起来也怪,原主的记忆是从要下乡开始的,前面的她倒是没继承。

“我是被领养的,我养父母对我还可以吧。”

姜南溪回想着原主的记忆,是从下乡前的一周开始的。

“养父母也丢了孩子,当时在车站找的时候发现了我,就领养了我,后来就找回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老太太的神色,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变化。

其实原主应该过的不错的,一看样貌身段就知道没吃过什么苦。

她记得下乡前闹得特别凶,主要是养父母找回了亲生的女儿,她虽然是合法领养的,但是就变得比较尴尬,而且对方也不太想要见到她。

两个人经常发生争吵。

原主一生气就报名自己下乡了。

姜南溪想着原主也太意气用事了,知青下乡已经是好几年的政策了,早就已经传回来知青下乡很吃苦,不少知青想要返城都返不了,她还偏偏主动下乡。

老太太以自己的人生阅历脑补了一场大戏,谁不疼自己亲生的,她疼自己的女儿也疼的要命。

那家人自己的女儿回来了,这不就把她女儿赶下乡了。

老太太心疼地帮姜南溪捋了捋头发,嘴里嘟囔着,“没事了,以后咱不受苦,妈不让你受苦......”姜南溪:“......”到底发生了什么?

“妈,该上工了。”

赵想男在外面喊,她去上工,姜南溪凭什么在家歇着。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糟心货,该去上工了不赶紧去!”

她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噔噔噔的跑到门口,“你一会儿跟老六说一声,下午不干活,晚上就不用吃饭了。”

老太太才懒得管他跑到哪里去了。

“妈,姜南溪不去吗?”

赵想男试探的问。

“南溪得在家伺候,她可不像你们,我一躺在床上就说不照顾我了,我不让她照顾让谁照顾?”

老太太那双伶俐的眼睛看着赵想男,“别以为我什么都没听到。”

“......”赵想男缩了缩脖子。

她当时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被姜南溪给下套了。

周寂为了知道老太太在说什么,站在厨房门口喝水,他余光看着老太太的嘴型,心里的疑惑更加深了,狭长的凤眸眯了眯。

“三哥,你让一让我往水壶里装点水。”

老五沈信民实在是没办法挤进去,周寂一个人站在厨房就堵死了,他还高,就算是上面他也翻不进去。

周寂没继续看,他转身进了厨房将碗洗了一下放好。

老五沈信民倒了凉水,他见到周寂离开急忙追了上去。

他跟周寂的关系不错,周寂刚来到沈家的时候不爱说话,但是力气大,学习能力也强,才过来不到一个月就会在山上捕野鸡了。

他经常偷跟着他跑到山上偷吃。

沈信民为了让周寂看清自己在说什么,特意走在他前面,“三哥,昨天晚上那个姜南溪是不是又发疯了。”

周寂黑瞳落在沈信民脸上,摇了摇头。

“你别瞒我了,我昨天晚上都听到了,她肯定又在房间低声骂你。”

老五沈信民那张清爽的脸上提起来姜南溪就烦,“三哥,要我说你就别再让着她了,就该像昨晚那样管她,再说又不是你对不起她的,是老六,那个瘪犊子,我一直都看不惯他,天天在村里不着调。”

周寂没吭声。

“不过三哥,我挺奇怪的,我看姜南溪今天好像性格变好了,你昨天是不是打她了。”

沈信民见周寂看着他的脸,又凑近了些,“她昨天晚上骂你,随即我就听椅子什么摔......住口!”

周寂骤然疾言厉色,他黑瞳转到其他方向,加快脚步。

老五:“......”沈信民吓了一跳,这夫妻打架果然不能提,再说他就是路过听了两句,立刻就走了。

他急忙追上去不再提姜南溪了,反而说起了自己小妹,“三哥,今天舅舅让我跟妈说邻县有个被收养的小姑娘,听说当时也是五岁,说是被卖过去的,你说要不要跟妈说一声,我想着要不我去吧,妈生病了,她要是再累倒了怎么办?”

沈信民想起自己被拐走的妹妹就难受,“宝珠这么多年在外面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不行,我跟舅舅说一声,看看晚上有没有车票。”

他越说越急,“要真是我小妹,她在受苦怎么办?

我去看看介绍信办好没有?”


“吵吵吵,就知道吵,老娘真是白养你们这些蠢货,我才几天不管,家里就乱成这个样子,养你们有什么用?”

沈母扶着头从床上坐起来,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扫动。

姜南溪从沈母醒的那一刻就跑了出去。

赵想男以为她心虚了,赶忙上前告状,“妈,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姜南溪干了什么?

她想把我们家的这个工作给她外面的姘头,三弟也不管,你这回可要好好管管她。”

沈母不是没有对姜南溪动过粗,打过一回,周寂去找沈母聊了聊,这才没有再对她动手。

不过沈母一天能骂她八百回,毕竟没一个婆婆能忍受儿媳妇给儿子戴绿帽子,还在家里作天作地。

“妈,咱们家可得小心点,姜南溪的心可不在我们家。”

她继续挑拨。

咱们家?

沈母翻了个白眼,那双枯瘦的眼底满是嘲讽,她哪配跟这些人当一家人,她死了之后,她的这些儿媳妇还帮忙给那个畜/牲准备婚礼呢。

重活一次,沈母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儿子都是屁啊,付出再多都是没用的。

不过她身体不好,也活不了多久了,既然回来了,谁也别想再欺负她,欺负她女儿,这个家里她们娘俩要排在最前面。

“妈,你怎么了?”

赵想男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跳。

沈母又在房间里扫了扫,没见到自己宝贝女儿,想到她这个二儿媳说的话。

老三和她们家宝珠确实不太合适,两个人在一起过不成日子,而且小寂不行,不过跟那个知青就更不合适了,她一看就知道那男人不行。

看来她在她死之前得给他们家宝珠安排好一切。

沈母决定让自家大哥好好挑几个性格好,家庭好,长的俊的男人给她姑娘看看。

沈母在人群中寻找周寂,他长得高,几乎瞬间就找到了他。

他站在最后面,侧对着她,垂眼沉默寡言地看着地面,冷硬的轮廓面无表情,明明精壮有力,压迫力十足,但是站在那里,偏偏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孤寂,仿佛四周只有他一个人。

周寂这孩子心里对她最好,每次她身体不舒服都是冲在最前面,但等她好了就退后,她的这些儿子儿媳就会围上来。

想想自己葬礼的时候周寂已经突发恶疾死了,沈母一阵头疼。

“妈,我去给你倒碗红糖水吧。”

大儿媳楚秀芳连忙走了出去。

沈母又看了一眼把脸凑的更近的二儿媳,手更痒了,但身体有些虚,她深吸一口气恢复气血。

她明白周寂不发话,家里的这些人谁都不敢对宝珠动手,这才怂恿她出手。

但她记得上一世她跟老三也有约定,一年内她不能跟宝珠动手,一年之后他会主动跟宝珠离婚。

算算时间也有半年了,正好半年之后让这两个人离婚,她在这半年好好给他们家宝珠物色个人家。

要不然他们两个人总待在一起互相折磨也不好。

赵想男见沈母沉着脸不说话,知道婆婆已经生气了,赶忙往前伸了伸脸,让自己靠的更近些,“妈,我可没有说假话,你看姜南溪都吓跑了。”

沈母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呼吸加重。

她那双带着老茧的手指开始痒了,就在这时,姜南溪端着一碗粥跑过来,“妈,你刚醒赶紧吃点东西吧,这几天我都担心死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上哪找你这么好的婆婆?”

“你这几天生病了,我们才知道你在这个家里有多重要。”

她手捧着粥,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孺慕。

“......”众人嘴角抽了抽,这变得也太明显了吧。

也不知道打得什么鬼主意。

周寂黑瞳幽深的看着性情大变的姜南溪,他很快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这个女人想要的多,但是脑子蠢。

他移开视线,周寂克制地抿了抿唇。

赵想男愣了愣,觉得姜南溪太狡诈了,这样显得她这个儿媳妇有多不在乎婆婆似的。

但是姜南溪是什么人他们可太清楚了,每天不是白眼就是偷懒,虽然说在沈母面前不敢放肆,但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也算是水火不容。

她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沈母,然后把工作给外面那个男人吧?

傻子都不敢这样想。

姜南溪脸不红心不跳,“妈,喝碗粥吧,你都好几天没吃饭了,我看着都心疼。”

伸手不打笑脸人,姜南溪想想原主做的事情,生怕沈母已经忍到顶了,毕竟沈母现在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女人,还有个当大队长的哥哥。

再说了,谁不喜欢嘴甜的?

姜南溪有经验,她看的很开,只要不给她大嘴巴子,其他的都不算事。

赵想男撇了撇嘴,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沈母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粥。

沈母压下心里涌出来的激动,她没想到自己刚醒过来女儿就这么孝顺,果然她们是母女。

她正饿的难受,没想到只有她女儿看出来了,这四周围着她的儿子儿媳没一个关心她的。

沈母瞬间老泪纵横,她袖子擦了擦眼睛,“唉,宝......南溪,我们家南溪就是孝顺,你们说我怎么找了个这么孝顺的儿媳妇?

这儿媳妇上哪找啊?”

众人:“......”众人傻傻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大,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姜南溪自己脸上灿烂的笑也僵住了,她还等着婆婆阴阳怪气一顿,没想到对方真哭了,还一脸感动的模样。

姜南溪:“......”这不对啊,二嫂赵想男在旁边赶忙提醒,她又凑着脸到了老太太旁边,“妈,就是她,姜南溪今天想把工作给外面的小白脸,周寂也是,咱们家养了他那么久,他一点也不想着家里,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她说话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在喝粥了,她说完之后,温热的粥咽完了。

“妈,她就是骗你的......啊!”

二嫂赵想男一巴掌被扇到了旁边。

老太太缓解了手上的痒,心里终于舒服了,她迅速地捡了一个棍,“你还有脸在老娘家里叫,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生病的这两天,你往你娘家拿了半袋小米,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二嫂:“......”姜南溪生怕被误伤了,小身板跑到周寂身后。

院子里没人敢动,沈母不仅仅性子火辣,人也够狠,关键是还有靠山,村里的大队长就是她哥。

请村医回来的沈傲天愣愣地看着杀气腾腾的沈母。

村医:“......”沈傲天:“......”姜南溪注意到了来人,看到他那副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立刻猜到他就是原书中的男主。

这是一篇男频古早文,组合在一起可以称之为种/马文,男主处处留情,最后认了亲爹亲妈,一生风流多情,主打的就是睡睡睡。

沈傲天第一个女人就是四十二岁的孙翠红,原主虽然漂亮身材好,但是除了拉拉手之外两个人纯情,沈傲天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心中逐渐开始不满。

一个偶然的机会,沈傲天在河边躺着看星星,偶然间看到了洗澡的孙翠红,就这一回埋下了火苗的种子。

后来,两个人经常上工的时候碰见,还被分到了一起种麦子,这一来二去就有了暧昧。

直到有一天孙翠红被村里的老光棍骚扰,沈傲天帮了她,当时正好在玉米地,天干物燥,环境清幽,两个人情难自抑。

这一夜打开了沈傲天的认知,两个人经常在玉米地里探讨人生,书中写的十分放肆,毕竟是种/马文,那点事情非常多。

沈傲天几乎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后面很多经验都来源于孙翠红,红颜知己无数。

姜南溪一想到书中的描写就打了个寒颤,想想都觉得男主很脏。

不过孙翠红只是一个启蒙者,根本就不可能嫁给沈傲天,毕竟孙翠红四十多了,前有原主疯狂嫉妒搞破坏,后有沈母棒打鸳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儿子和老女人结婚。

沈傲天最后也没能和孙翠红结婚,毕竟孙翠红只是个开端,后面才是沈傲天男主之路。

想到书里接二连三的提醒。

姜南溪好奇的目光状似无意的看一眼沈傲天。

周寂察觉到她的动作,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垂下眼,睫毛落下几分阴郁。

“啊。”

姜南溪身体被坚硬的后背撞了一下,她小声叫了出来,朝后面退了一步。

她看向周寂,周寂低沉着声音,“往后退。”


姜南溪回到房间就犯困,她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洗漱一下躺回床上,她本来以为自己在沈家难混,可现在婆婆莫名其妙对她很好,那她肯定好混多了。

她昏昏欲睡,沈天勾这时在门外用热毛巾擦着自己的鼻子。

他陷入沉思,杜月梅现在肯定没发现姜南溪的身份,要是发现了,恐怕早就闹得天昏地暗。

只是现在她生病了,做个什么托梦,果然是母女连心,就连不知道都要对女儿那么好。

沈天勾咬牙切齿。

姜南溪一觉睡到下午,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她赶忙起身朝着厨房跑。

沈母正在拿着棍子让沈天勾烧锅,“你看看你弱的,我要是走了,你可怎么办啊?

连个饭都不会做,总不能让儿女伺候你吧。”

沈天勾:“......天勾啊,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也该锻炼锻炼自己的身子骨了,要不然比我走的还早可怎么办?”

沈母忍着恶心说着关忧的话。

其实她不一下子揭穿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沈傲天的亲妈现在跟一个身份不错的人结婚了,万一到时候吹耳旁风,伤了他们杜家怎么办?

姜南溪一脸认真的搭腔,“对啊,公公,适当的干活可以锻炼身体,这人什么都不干身体慢慢就差了,婆婆都是为你好,她可是一心为你啊。”

她还有脸说他?

沈天勾看了一眼刚睡醒的姜南溪。

“南溪说的对,我这大病一场也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好都不如自己的身体好,天勾,你想想你是不是走路都喘?

一般这样的都活不长,我可不想你死在我前面。”

她语重心长。

“......”沈天勾仔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他确实现在身子骨不好了,以后要是见不到月安怎么办?

姜南溪赶忙加了一把火,睁着一双大眼睛,“妈,你不要着急,你稍微一说公公就会理解你的,他读了那么多书,不用说就知道你是为了他好,其实他心里感激着你呢,以后一定会好好干活锻炼身体。”

“......”沈天勾被姜南溪茶的火冒三丈,不干活就仿佛他不知好歹一样,真不知道她到底学的谁,“你站在那干什么?

还不赶快把菜给洗了。”

沈母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南溪可不能干,你想想,家里的活总共就这么一点,她干了你干什么?

我告诉你,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可不会惯着你。”

“公公,你就别闹了,就听妈的吧,她都是为了你好。”

姜南溪急得小嗓音都出来了。

“南溪,也就你心疼妈了,你公公,唉......妈,你别忧心了,公公会理解你的,对吧,公公?”

姜南溪无辜又认真的看着沈天勾。

沈天勾:“......”喘不上来气。

“南溪啊,一会儿洗洗手吃饭了。”

沈母赶紧招呼。

姜南溪甜甜地回了一声,婆婆向着她,她就是她最好的捧哏。

正说着,外面干活的人回来了,沈母赶紧让沈天勾去洗手。

沈天勾一想到不用在这么热的天烧火了,赶忙起身。

“妈,做好饭了。”

大儿媳妇问。

沈母乐呵呵,“对,你别说,南溪还真不一样了,今天她又是做饭又是烧火,一会儿都尝尝她的手艺怎么样?”

“!!!”

沈天勾震惊地扭回头。

姜南溪愣神一秒恢复状态。

周寂长腿走在最前面,他手指刚挨到水面,水纹的波浪还没有散开,刚读到沈母的话,扭头朝着姜南溪看过去。

姜南溪扯了一个微笑,她察觉到周寂的目光,挺了挺腰板,一副干了活很自豪的小模样。

其他人一见她这么自信,大部分还都信了。

沈天勾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我就说你身体不好了,让你干点活你非不干,真是受不了你。”

沈母推了沈天勾一把。

姜南溪观察了一天,发现老太太是真讨厌这个公公了,要不然还真不敢随便开口,正好她也很讨厌这个公公,顺势道:“妈,你就别说公公了,他还不适应,以后这些做饭的活我让给他干,不跟他抢,不累还能锻炼身体。”

沈天勾晕得直喘气。

“姜南溪做饭......”二嫂赵想男睁大了眼。

姜南溪自从嫁过来之后,本来她们三个该轮流做饭,但是姜南溪这个大小姐根本不会做饭,第一天就摔了两个碗,让她烧个火怎么都烧不好。

连续两次之后就不让她做饭了,而是下地干活,姜南溪下地干活一直都跟着周寂,一会儿去渴了,一会儿晕了,动不动就要去大树下休息。

她就没见过结婚活的那么滋润的女人。

“你们别说,我在旁边教一会儿她就做好了,今天可没有闲着。”

沈母掀开锅盖,一股饭香味涌了出来。

沈天勾终于张了张嘴,“这,这是......”我做的!

“天勾,你别说现在家庭和睦,儿子儿媳孝顺我是真开心,他们关系好就行。”

沈母威胁。

“......”沈天勾和沈母对视两秒,心想就算是想家庭和睦也不能抢他的功劳,他刚要张嘴就听见了声音。

姜南溪张口就来,“妈,你这么好的婆婆,我们家里肯定会和睦的,有些人想挑拨离间也没用,再说了,我们家不会有这样的人。”

“......”不要脸的,这是他干的活啊,沈天勾觉得自己脑门凸凸的跳。

沈母开始端饭,姜南溪赶忙上前帮忙。

吃饭时,姜南溪坐在了沈母旁边,以往这个位置都是沈傲天的,周寂看了一眼坐在姜南溪旁边。

沈傲天:“......”沈母朝远处撇了撇嘴,沈傲天嘴角抽动的坐到了远处。

“妈,你怎么最近对弟妹那么好?”

赵想男很想说她脑子是不是有病,姜南溪到底哪点好,又懒又不爱干活,还整天作妖。

“当然是因为妈是个好婆婆,妈,我以后有本事了肯定会孝顺你的。”

姜南溪言之凿凿,倒是没有画饼。

沈母要是对她好,以后等她继承了周寂的遗产,给她请四个保姆。

“妈,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

她认真。

“南溪,妈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

沈母感动的眼睛都红了。

赵想男:“......”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几天前老太太还对姜南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而且以前姜南溪也没那么嘴甜吧,别说嘴甜了,简直是不会说话。

“既然大家都好奇我为啥和南溪这么好?

那我就说一说。”

沈母放下手中的筷子,“你们也知道,我这两天病了,但是你们知道我病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她突然神秘起来。

众人:“......我做了个梦,梦到观音菩萨告诉我,我们家南溪是一个有福之人,就是谁对她好谁就会有福报。”

沈母突然抓住姜南溪的手,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冒了出来,“你们看看这面相,一看就有福气啊,你们想想是不是?

就连下乡了,我们南溪也没受过什么苦。”

姜南溪对着众人笑了笑。

既然婆婆要帮她立人设,那她肯定要配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反正让她受苦是不可能的。

众人:“......”还不是她懒。

“你们别不服气,你们想想要是你们自己能有这样的运气吗?”

沈母翻了个白眼。

姜南溪捧哏,“妈,我是没受过什么罪,比别的知青好运一些,但是也不值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你做的梦也不一定是真的。”

“那肯定是真的,你看看别的知青下乡都被磋磨成什么样子了?

刚开始白白嫩嫩的,现在脸都晒裂了。”

沈母笑成了一朵花。

沈家人想了想,姜南溪长的好看,刚下乡不久就和沈傲天谈了对象,沈傲天还挺大方,每天不是送东西,就是帮干活。

后来嫁给了周寂,周寂能干活又有补偿金,就连她勾搭知青也没有打过她,还真是一点没有受过苦。

就连这次老太太病了,还梦到观音菩萨托梦要对姜南溪好点。

真是诡异的有点道理,沈家人:“......老大老二,你们是哥哥,南溪是你们弟妹,她小,出门在外你们都要帮着她,护着她。”

沈母嘱咐。

老大老二听话的点了点头。

老五撇了撇嘴,除了小妹,他老娘,他媳妇,他才不会护着其他女人。

幸亏他不是哥哥。

“老五老六,嫂子如母,你以后可得好好对你三嫂,谁欺负她你就跟谁上去干架,听到了没有?”

沈母在桌子下面踢了老五沈信民一脚。

老五:“......”沈傲天:“......”
中午的太阳光那么亮,几乎将每个角落都照的很清楚。

沈天勾书生气的脸上面目狰狞,语气尖酸刻薄。

他知道姜南溪长得漂亮,要是和周寂离了婚,村里那些长舌妇和不正经的男人都会盯上她。

到时候发生什么就由不得她了。

虽然说当年的事情他和姜南溪也有点关系,但他只是碍于情形不得不跟杜月梅在一起,杜月梅生的孩子都不算是他的。

他不稀罕。

要是杜月梅发现了姜南溪的身份,再知道了当年的事情,那他和傲天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姜南溪脸色微微变,她就不明白了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公公怎么这么恨她,整天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就跟他们之间是仇人一样。

姜南溪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要是真离婚了,在这村里举目无亲,无论是村里人还是知青恐怕都会排斥她,到时候还有繁重的农活,吃不饱的饭,夏天炙热的太阳,冬天冰冷的被子。

她真没多少活路。

况且周寂又不会打她,苟着她也能苟到知青回城。

“妈,我不离婚......”姜南溪下意识的跟老太太诉苦,刚才的感情不是假的,她觉得沈母对她很奇怪,自己也下意识的有了依赖感。

她眼圈瞬间红了,楚楚可怜的看着老太太,还没说完就被沈天勾打断了。

“我听说她还想着周寂的那份工作,要我说这个工作就给傲天吧,傲天是我们两个人的亲儿子,你不是一直担忧他过得不好吗?

有了工作还能怕过的不好......啊!”

沈天勾捂着自己的鼻子,他鼻子上又挨了一拳头,本来就肿着,这次疼得更加痛彻心扉。

他弓下腰,手捂着鼻子,脑子也嗡嗡的,疼的身体发抖,一只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支撑,青筋外露。

沈母现在的力气可比中午的时候力气大多了,当时生病刚醒,又没吃饭,现在吃了饭,她为了撑起这个家常年干活,这一身的力气可不是虚的。

他眼睛都睁不开,等他睁开看了一眼手心的血,刚抬起头,就看到杜月梅正在温柔的哄姜南溪。

“南溪,谁说离婚的?

你别听他瞎说,咱们先不离......”沈母准备教训够了这俩人再说。

其实她更想先把真相跟她宝贝闺女说,她是她亲妈,但杜月梅觉得还是先培养一下感情,要不然女儿接受不了怎么办?

姜南溪也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打了男茶公公还反过来哄她。

她更加柔弱不能自理,直往老太太怀里靠,眼泪要掉不掉的试探。

老太太心疼坏了。

沈天勾心中警铃大作,想着杜月梅不会知道了姜南溪的身份吧,还是说她也发现了姜南溪手臂上的胎迹。

他也顾不得疼了,“月梅,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竟然为了儿媳妇打我。”

沈天勾死死地注意着沈母的表情。

“你懂什么?

南溪可是我的福星,我晕倒的时候梦见观音菩萨了,观音菩萨说了,谁对南溪好,谁就有福报。”

沈母翻了个白眼,“娶了个这么好的儿媳妇你就偷着乐吧,你个老东西还嫌弃上了。”

姜南溪:“......”这么巧?

不会是老天爷给她福利吧。

沈天勾:“......”那怎么对他的态度变化那么大?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你什么你?

沈天勾,前些天我就想说了,我当初嫁你就图你这张脸,对我好,但你看看你现在老成什么样子了?

身上也有味了,我是真受不了,你以后离我远点儿。”

“......?”

沈天勾张大嘴。

......沈母让姜南溪好好回屋休息休息,自己则是出去跑了一趟。

没在村室找到大哥,就跑去了地里,路上碰到了正在干活的孙翠红,孙翠红见到沈母赶忙背过身不敢看她。

以往沈母只要见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是翻白眼就是阴阳怪气两句。

“她们两个又碰见了,这下杜月梅肯定还骂她。”

“怎么可能不骂她呢?

你想想她儿子才多少岁?

孙翠红都多大年纪了?

当初孙翠红一个寡妇单独带儿子,村里不少人欺负她,还是杜月梅给她撑腰,让自家大哥多照顾,要不然这母子俩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两说呢?”

“这也是,要我也受不了。”

......其他人都斜着眼睛偷偷看,沈母自然也见到了孙翠红,重活一辈子,她觉得孙翠红跟沈傲天挺配的,什么都没说就从她身后走了过去。

“大哥,我有事找你?”

沈母急匆匆的跑过去。

杜大队长生怕这个妹妹摔了,连忙朝着她走过去,“你慢点,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这么毛糙。”

“我这不是急吗?

你这里的工作处理完了吗?

处理完了我们俩去村室。”

她直接道。

现在大队长的地位很高,一般很少人这么直接命令,但杜月梅不一样,杜大队长兄妹两个,就这么一个妹妹,从小就疼着。

后来娶了媳妇,嫂子也疼着这个妹妹,嫂子又生了三个儿子,杜月梅在娘家的地位又高了。

村里人背地里都羡慕沈母。

“行行行。”

大队长把本子一收,“现在事情也忙的差不多了,这就跟你回去。”

到了村室,沈母坐在了椅子上,“大哥,老三不是补偿了一个工作,说是村里的记录员吗?

他说这个工作给我,让我处理,我想了想,这个工作你给我换一下吧,换两个。”

“换两个?”

杜大队长刚悠闲坐下来喝茶,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

“大哥,你帮我找找,肯定有人愿意换的,再说大队里工分记录员这个工作可不错,你就给我换两个轻松点的,工资低点没关系。”

“......”杜大队长没好气,想着自己这个妹妹非要换两个,不会是给沈天勾和沈傲天的吧。

“你知道为什么周寂把这个工作让你处理了?”

杜大队长将手上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是他在孝顺你,补偿你这么多年把他养那么大。”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知道还想把工作给沈天勾和沈傲天。”

杜大队长真想敲敲自己这个妹妹的头。

当年周寂的父亲救了沈天勾,沈天勾把周寂带回来之后就没再管过,直接给了他这个妹妹照顾,什么事情都不管,外面还说他有情义。

外面的人看不清楚,但周寂这小子看得清楚,知道自己该孝顺的是谁。

“大哥,你在说什么?

我这是在......”沈母提起来那两个畜/牲就烦躁,她凑过去小声说了两句。

“什么?”

“大哥,你小声点,你也知道宝珠现在的名声不好,这不得弄弄,你也别往外面说,等过一阵子这名声好了,我们俩的关系也好了,我再跟她说她也好接受。”


沈天勾在湖边的石头上坐着,他微微仰着头,忧郁地看着水面,以前他在外面跑的时候,和月安就喜欢这么安静的待着,微风拂过发梢,岁月静好。

不像杜月梅,年轻的时候还算清秀,这才多少年,就半头白发,满脸沟壑,整日管着这个管着那个,为了点东西和别人大吵大闹,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体面。

要不是为了傲天,为了他们沈家,他早就不跟杜月梅过了。

反正他跟杜月梅也没领过结婚证。

今天要是杜月梅不来跟他认错,他绝不会再吃家里一口饭,也不会回去。

沈天勾摸了一下自己有些发肿的鼻子。

“爸,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沈傲天看到沈天勾松了一口气,一股委屈冲到大脑,“你快回去管管妈吧,她今天真是脑子出了毛病了,打了我好几巴掌,你说我这么大,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打我?”

他那双桃花眼发红,从小被家里娇生惯养,爸妈都宠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沈傲天微微偏了偏头,沈天勾一眼就看到了他脸上的巴掌印,可以看出打的力气有多狠。

“杜月梅打的?”

沈天勾噌一下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他看着沈傲天脸上的巴掌印,怒不可遏,“这是她打的?!”

“对,妈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跟病糊涂了一样,我一说话她就对着我的脸打。”

沈傲天咬着牙强忍,“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妈的事情,她怎么突然这么对我?”

“对啊,她凭什么......”沈天勾瞬间止住话,想着自己当年做的事情难道被杜月梅知道了。

可这怎么可能,除了他和李月安没有一个人知道,杜月梅怎么可能知道当年的事情。

“傲天,你先去上工,我去找你妈说说。”

沈天勾连忙往家跑,他心脏突突跳。

......老太太准备这两天把周寂拿下来的工作给处理了,她一边给姜南溪量尺寸一边道:“妈知道半年前你也是因为太生气了才嫁给老三,但是闹也闹了,以前的事儿就算翻篇了。”

她也知道自己女儿这个脾气,要是以前她肯定劈头就想打她两巴掌,但是现在就算给她工分她也下不去手。

老太太语气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那您随便处理就行,这个工作我不管。”

姜南溪咬了一口风干的牛肉,连忙摇头。

她现在十分迷茫,刚才婆婆还说量一量尺寸给她做一件衣服,顺便打毛衣,做鞋子,打围巾。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南溪跟妈想的一样。”

老太太喜笑颜开。

“还有,外面那个知青......我跟那个知青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多说了两句话,以后不会再接触了。”

姜南溪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

老太太拍了一下大腿,“哎呦,南溪跟妈想的一样,我就说你们两个人没关系。”

姜南溪:“......”老太太量好尺寸,不愧是她生的闺女,这样貌,这体型。

她抬眼看着姜南溪,姜南溪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皙细腻,眼睛大大的,唇瓣嫣红,就跟一朵刚盛开的花似的。

她上手摸了摸姜南溪的脸,眼睛笑得眯起。

姜南溪:“......”老太太看得心情愉悦,现在什么都好,就是南溪和老三领了结婚证。

老三不喜欢她,南溪也不喜欢他。

再加上老三有些问题,两个人到现在恐怕连手都没摸过,她还是找个时间给这两个人弄个离婚证吧。

老太太正一脸欣慰,突然发现姜南溪脖颈下面有些红点,她往前凑了凑,“这是......砰!”

外面传来了大门被重重打开的声音。

“月梅,月梅......”沈天勾冲进院子里,他一路上想了很多,心中很怕杜月梅知道了真相。

杜月梅平时对他还行,但就是性格泼辣,要是真知道当年的事情,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而他还需要在上星村过日子,更别说他大舅子还是这几个村的大队长。

“月梅,你怎么打傲天啊?”

沈天勾走进屋里,也没管姜南溪,试探的问。

“我打他还不是为了他好,都能结婚的年纪了还整日不着调。”

沈母没给他好脸色,自己也早就调整好了情绪,“你也别惯着他了,这个年纪了撑不起来家怎么能行?”

“还有你,从今天开始你得给孩子做好榜样,下午我过去跟大哥说一声,明天开始你去上工。”

她直接拍板。

沈天勾:“......你这是怎么了?”

沈天勾语气温柔,他知道沈母喜欢他什么样子,故意露着自己好看的一半侧脸。

姜南溪:“......”这个男茶。

老太太看着又凑上了脸,没忍住一巴掌打上去。

“啪!”

沈母打了以后舒服了,她立刻指责,“都是你把他给惯的,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任性,你看村里面传的那些,这次生病我也看明白了,要是再不管他,我没了他可怎么办?”

姜南溪强忍着笑,幸灾乐祸的扭过头看其他方向。

沈天勾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杜月梅发现了当年的事情,他瞬间直起了腰板,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见沈母正在气头,就把枪口对准了正在偷笑的姜南溪。

“你笑什么笑?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和你妈聊天你在旁边笑话我。”

他字正腔圆,皱着眉,一只手放在后面。

姜南溪:“......”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毕竟对方才是夫妻俩,前几天婆婆还那么疼公公。

现在家里除了孩子,就他们三个人,要是他们俩对她混合双打怎么办?

她闺女笑了?

沈母赶忙扭头。

结果很快看到姜南溪的笑容消失了。

......她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月梅,要我说就让周寂赶快跟她离婚,我倒要看看她离婚了,又得罪了那么多人,怎么在知青所混得下去?

就该让她受受苦......”
“姜南溪,你又想羞辱我?!”

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落在房间里。

月光从窗外投进来,床上一个半裸的男人躬着身,宽阔的背紧绷着,细密的汗珠划过肌肉纹理,滴在裤腰消失不见。

他旁边躺着一个女人,湿发粘在软红的腮边,姜南溪脑子烧的昏昏涨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只知道自己溺水身亡。

现在是她到地府了吗?

怎么这么热?

姜南溪摸到了什么感觉到了凉意,她小脸凑上去,哼唧着,“我好难受......”周寂死死咬紧的牙尝到了血腥味,他转身要走,但却被抓住两根粗粝手指。

她指尖用力的绷紧,柔软细腻,“别走。”

周寂呼吸一窒,一把死死地攥住姜南溪的手腕,她身体往后仰,那双漂亮的杏眼通红,芙蓉般的小脸娇气的要哭不哭,瞬间一股热气弥漫全身,几乎要失去理智。

为了其他男人给他下药,周寂一股怒火冲向四肢百骸,暗色的瞳眸涌出危险,压的很低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姜南溪!”

暗夜,他听不见声音,见她眼角有泪,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这一刻,他失聪的耳中传来一阵嗡响。

夜色将明,所有的声音终于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姜南溪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拆过重组,一股陌生的记忆充斥大脑。

这时,门开了,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褂子,长的很高,眼皮垂下,冷硬凌厉的五官在古铜色的皮肤上颇具攻击性。

他走近,姜南溪想到他昨天晚上的强势,瑟缩了一下。

隐约露出的纤细脖颈隐匿在被子,周寂脚步一顿,他眉间阴郁。

他昨天没忍住,还沉溺那么久。

一想到昨晚,他手指绷紧,身体又涌出一股热流,姜南溪到底给下了多少药,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声线极低,“就算发生了昨天的事情,我也不会同意你把工作给其他男人。”

自从听不见了之后,他很少说这么多话,现在只觉得喉咙滚烫。

姜南溪却慢慢的睁大了眼,她眼睛扫了一眼四周,古朴老旧的桌子,泥瓦房,墙上挂着一些竹子做的用具,旁边的柜子上贴着已经褪色的喜字,她嗓子沙哑无力,“你叫周寂?”

假装不认识他?

周寂寡淡地黑瞳向上对上她的眼睛,不知道她又想怎么闹,眼神冰冷,低声,“想离婚?”

姜南溪头发散在床上,她侧躺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更精致了,脖颈处的暗红和微微肿起的唇色让周寂想到她葱白的指尖无力的抓在他古铜色的手臂上。

周寂瞬间如同烫伤了一样移开视线,修长有力的手指按紧手上的铁盆。

姜南溪这次完全确定自己穿书了,还是穿到了一本年代男频里,现在正七三年代。

她脑子胀痛,躺下接收记忆。

周寂又将视线落在姜南溪身上,见她不言,冷硬的眉轻轻皱起。

姜南溪嫁给他就是为了报复沈家,前面他也提过离婚,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只要他提到这两个字,姜南溪什么脏话都说的出口。

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是终于玩儿够了,想离婚了,或者说想抛下他跟那个男知青再婚。

他黑眸收回视线,将手中的热水放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离开。

若是姜南溪真的想离婚他会同意。

但现在不行。

房间传来关门的声响,姜南溪终于理清了所有的事情。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姜南溪,一年前的下乡知青。

刚才的男人叫周寂,一年前因为受了伤双耳失聪。

按道理来说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但原主被抢了对象。

这个对象还是书中男主。

而成功抢走男主的还是个四十二岁的中年普通女人。

对,这本书就是这么奇葩,四十二岁的大妈是女主之一,而十八岁年轻貌美的原主却是恶毒女配。

当时两个人正要定亲,村民都请过来了,中年普通女人面带忧伤的走进院子,忧伤的看着二十岁男主,最后忧伤的跑了出去。

然后男主急了,对着原主愧疚道:“南溪,对不起,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他追了上去。

原主崩溃了,她年轻漂亮,竟然被一个四十二岁大妈抢走了对象,而且大妈还十分普通,属于在人堆里根本注意不到的存在。

她一时想不开跳了水,周寂救了她,周寂是男主的三哥,当时存着报复心理,原主非要嫁给周寂,说他摸了她,看了她,反正什么招式都用上了,最终两个人成功结婚。

结婚了,原主为了报复书中男主,恨上了男主家里所有人,故意又跟村里的一个男知青不清不楚。

她发了疯的作妖,欺负周寂,嘲讽他听不见,干活偷奸耍滑。

前几天周寂手里有了一个工分记录员的工作,她非要把这个工作给那个男知青。

昨天那个男知青给她出主意,让她把药下到周寂碗里,说是蒙汗药,到时候方便她偷任命表,谁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蒙汗药,更笨的是她自己也不小心喝了。

有一点姜南溪觉得奇怪,她记得书中写周寂没有功能,原主从结婚到离婚都没有和周寂发生关系。

怎么到了她就被做的那么惨?

不过想到原主在书中的下场,姜南溪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书中周寂最后成为商界大佬,产业遍布全国,年纪轻轻就登上了富豪榜单,不知多少商界名流接近他。

可谁知他没过多久突发恶疾,因为没有子嗣,产业被男主继承。

至于她,因为跟周寂离婚,最后被男知青弄得毁容捡垃圾,最后冻死在桥洞。

姜南溪:“......”离婚?

姜南溪认真的想了想,那么多遗产,她可受不了一点苦,还是躺平继承周寂的遗产吧。

......“现在都中午了,她怎么还不起?

没见过她这么懒的媳妇儿,我们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样的妯娌。”

“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

“不舒服?

就她不舒服,我以前怀着孩子还下地干活,她是怀孕了还是怎么着?

动不动就不舒服,沈家真是倒了血霉了。”

外面传来尖利的讨论声,按照姜南溪接收来的记忆,周寂之所以不姓沈,因为他是沈家领养的,在沈家排第三,而书中男主在家排行第六。

现在外面那两个是沈家大哥二哥的媳妇儿,也是她的妯娌。

姜南溪想,自己要不要假装表现一下,毕竟原主虽然闹腾,但是该干的农活还是干一些,她慢慢的从床上起身,脑海里也渐渐记起来昨天晚上的记忆。

周寂常年训练,无论是体力还是忍耐力都超乎常人,而且他力气特别大,书中曾写过他无论是干农活还是打猎都远远把人抛在后面。

他甚至还猎杀过野猪,单独从山里扛出来。

他那么讨厌她,不会是把打野猪的力气使在她身上了吧?

姜南溪忍了忍,她踮着脚穿鞋,刚一走下床,双腿一软,赶忙扶住床头,这才没有摔了。

她努力站起来。

姜南溪:“......”姜南溪直接回床上躺着了,她捋了一下剧情,发现离高考还有四年。

周寂这么讨厌她,想必这也是最后一次,不用担心以后像现在这样爬不起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能躺平少干活,还能不离婚分得遗产。

没过多久,房间的门又开了,姜南溪背对着他没动,生怕他叫她去下地上工。

周寂本以为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大喊大叫摔东西,但是她只是安静的转身睡着。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狭长的凤眸眯了眯,几秒之后转身离开。


“我们家对你那么好,你就该一辈子给我们沈家做贡献,要不是我们家,你就是外面的野/种......”她一时口不择言,刚说完就被二哥沈实民拉住了手臂。

二哥沈实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寂,周寂这个人平时不跟他们计较,但是涉及到他的底线,发起狠来他们兄弟几个也打不过他。

看到周寂没什么反应,他想到周寂听不见了,松了一口气。

姜南溪牙越咬越紧,胸口的气越变越多。

她既然已经决定继承周寂的遗产,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负她的存钱罐。

尤其是听到二嫂说最后一句,姜南溪漂亮的小脸差点气炸了,“二嫂,我记得周寂已经帮家里很多了,他参军那么多年的工资不都是寄给你们了吗?

要不是他,你们能过的那么好吗?

而且他就算是欠养育之恩也是欠婆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赵想男没想到姜南溪会帮周寂说话,不过她很快想通了,“你不就是想把这个工作给你外面那个小白脸吗?

还有脸在我这里叭叭,等婆婆醒了打死你。”

“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个工作家里谁都别要,就让周寂去干,本来这个工作就是周寂的。”

姜南溪顺势道。

“......”赵想男憋出气,那双小眼睁到最大,“凭什么?

我们都是一家人,周寂的就是沈家的,再说了,就他一个不是亲生,就该他还,我男人可是亲生的,他可是欠我们家养育之恩。”

“你男人是婆婆亲生的,还是养育的,你们家除了还养育之恩,还要还生恩,竟然还说不照顾婆婆,真不要脸,亲儿子都说不养亲妈。”

“......”姜南溪骤然一个柔弱不能自理倒在床上,“婆婆,你能听见吗?

刚才二嫂说一点都不想照顾你。”

周寂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姜南溪,见到她眼角的泪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口中有些发干,骤然移开了眼。

姜南溪是知青里出了名的漂亮,娇艳靓丽,现在哭的梨花带雨,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干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赵想男吓得要命,她敢欺负周寂,可是一点都不敢在沈母面前卖弄,“姜南溪,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不养婆婆?”

“刚才大家都听到了,婆婆现在还没什么事,你就都推给周寂了,要是以后婆婆有事了,你能孝顺吗?”

“......”赵想男也不管沈母醒没醒,急忙表态度,“妈,我怎么可能不孝顺。”

“那今天晚上你和二哥守夜。”

“......就这么决定了,二嫂和二哥要是今天晚上不照顾婆婆,那她刚才说的就是真心话,就是不孝顺。”

这个年代要是被说不孝顺,那可是会被戳脊梁骨的,尤其沈母这种泼辣的性子,要是让她觉得老二家不孝顺,她能翻了天。

“你,你!”

老二媳妇没想到姜南溪突然牙尖嘴利。

姜南溪转头又悲伤,“妈,你听到了吗?

二嫂就是不说愿意照顾你。”

“我没说不愿意照顾!”

她急得跳脚。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就让二嫂照顾。”

“......”二嫂赵想男差点心肌梗塞,有些呼吸不上来。

姜南溪擦了擦眼泪,她突然瞪着赵想男,明晃晃的恶狠狠,“还有,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们骂周寂。”

提到周寂,赵想男就像是个快渴死的人找到了一滴水,立刻跳脚,“你还有脸说我们,你不是也看不上周寂吗?

你天天骂他男人都不是。”

姜南溪是村里下乡的知青,刚到村里的时候不知道多少男人献殷勤,要不是想报复沈家,她怎么可能嫁给双耳失聪还不能人道的周寂。

“......”姜南溪有点小心虚,不过又不是她骂的,一提起这个,她感觉自己的腰又开始疼了。

她扭过头,没想到周寂正在看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看她的,对上那双平淡无波的黑眸,姜南溪更心虚了。

她又不是原主,以后肯定不会骂了,姜南溪又渐渐地直起了腰。

周寂转回头,将毛巾放在水里,大手揉捏了一下,余光又扫了一眼正在和老二媳妇儿对视的姜南溪。

姜南溪一只手放在床上,她正在和二嫂针锋相对,两个人互相瞪着,咬着牙,她和以往的大吼大叫不同,带着娇纵的小脾气。

“你们以后再骂周寂,让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没完!”

她重重强调。

这些人一个个骂的那么难听,他们是夫妻,周寂没面子,那不就是她没面子。

他们还想从周寂身上占便宜,想都别想,她和周寂现在是夫妻,便宜都让他们占完了,那她岂不是要过苦日子了?

她可过不了苦日子。

坚决守护财产。

周寂读到了姜南溪的唇语,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骤然收了回来。

......沈傲天去请村医的路上遇见了孙翠红,孙翠红正低着头在路上走路,由于她和沈傲天的事情全村都知道了,不少人嘲笑她。

其实这些人也不明白,沈傲天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就喜欢上孙翠红了,先不说孙翠红都有孙子了,也这么大年纪了啊,头上都有了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因为常年干活,皮肤也晒成了古铜色。

沈傲天见到孙翠红赶忙跑了过去,“翠红,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

孙翠红眼角湿润。

村里看着沈傲天那张清俊的脸,青年充满活力,一双桃花眼,还没多看两眼就见这青年拉着孙翠红到了偏僻的地方。

“是不是你家里又说什么了?”

沈傲天见四周没人,手指捏了一下孙翠红的屁股,那双桃花眼眯了眯。

孙翠红古铜色的脸上瞬间红了,一直蔓延到眼角的皱纹,她朝旁边躲了躲,“你别闹了,因为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儿子和我儿媳妇根本就不给我好脸色,现在你妈也不让我进门,说起来也是我对不起她,我们两个人是处的那么好,我却和你......”她低下头,挽了一下夹着白发的落发,“可是我是一个传统的人,我已经和你......除了嫁给你,我也不知道嫁给谁了。”

“你放心,回去我一定再跟我妈好好说说,尽快把你娶进门。”

沈傲天连忙保证,甚至举起两根手指。

话是这样说,但他心里知道他妈是绝对不会让他娶孙翠红的。

而且他也不想娶孙翠红,主要是她年纪太大了,根本不适合,要是真娶了她只会让别人笑话。

前面他们也断过一段时间,但他实在是忍不了内心的冲动,身体忘不了她。

“我妈晕倒了,我现在要去请村医,晚上老地方见。”

沈傲天说完内心有些激荡。

孙翠红不好意思地拍了一下他的手。


一张老木的长方桌子已经用过很长时间,上面留有时间的痕迹,发暗的颜色显得老旧。

那半碗鸡蛋羹放在白色的碗里,嫩嫩的,轻轻晃动,飘出来的香味只需要浅浅的呼吸就能闻到。

沈傲天伸到一半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他愣愣地看着放在姜南溪面前的鸡蛋羹。

以前这可是他的专属。

他两边的脸已经肿了起来,此刻又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痛,沈傲天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要羞辱他,他那双桃花眼带着悲痛,“妈......啪!”

一个清亮的耳光再次响在厨房。

沈母耳光打的特别顺手,她从来不是憋屈的性格,谁让她不舒服基本上就是打谁的耳光。

倒着打,侧着打,反着打,两手一起打......就像现在,沈母坐在沈傲天的右边,直接手背反手甩一巴掌。

沈傲天:“......老六,你怎么这么没见识?

你看你前面这几个哥哥谁伸过手跟我抢口饭吃,连你侄子侄女都没有这个想法,你二十了,还有脸伸手。”

沈母翻了个白眼。

沈傲天:“......”他感觉心脏有点疼。

是啊,也就小孩子两天能吃半个鸡蛋,他们这些大人谁伸手了,沈傲天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不要脸。

“你们都给我听着,老六,你也别委屈,都是为了你好。”

“......”打他还是为了他好。

“这两天我生病才想明白,我要是离开了,以后谁惯着你?

现在不锻炼你的能力,以后你可怎么办啊?

你看你的这些哥哥哪个不比你强?

能撑起一个家,就你还小孩子心性。”

哥哥们直了直腰。

他们看沈傲天的眼神都有些埋怨,要不是因为和小妹一起出生的,妈怎么可能对他特殊对待。

“这两天我生病做梦,梦见我走了之后傲天让我给惯坏了,最后吃了不少苦,我决定了,以后一定好好教导傲天,绝不能等我走了之后让你没有一点生存能力。”

沈母慷慨激昂,“傲天,你有没有信心长大,总不能连自己侄子侄女都不如吧。”

“!!!”

沈傲天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个小萝卜头,每一个看他的表情都有些嫌弃。

沈傲天:“......”妈到底怎么了?

沈傲天张了张嘴,他平日里嘴甜,经常能哄的老太太开怀大笑,但是现在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妈,我......啪!”

“我这些年真是把你教坏了,你是一个男人,二十了,怎么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母这回又举起来了手,举得特别高。

姜南溪在旁边一声都不敢吭,毕竟沈傲天是儿子,她是养儿媳妇,万一两个人和好了她就成了恶人。

但她此刻见到这一幕脸上兴奋了起来。

沈傲天在和原主谈对象期间出轨,甚至在定亲当天和孙翠红跑了出去,让原主面对那么多的不堪和嘲讽。

打他,就该打死他!

姜南溪握紧拳头,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沈傲天捂着自己明显已经被打疼的脸,他发现沈母变了,现在仿佛变得他根本不认识。

他刚才还想说两句好话,可现在突然上了别扭,沈傲天低着头不说话只吃饭。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那么大的委屈,眼泪啪一声掉在了碗里。

其他人:“......”沈母给了个白眼。

“南溪,吃吧。”

沈母白眼收了回来,她看向姜南溪的时候笑的特别慈祥。

有了沈母刚才的耳光,就算是大家满心疑惑,但谁都没敢问出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挨一个耳光。

“真给我的?”

姜南溪脑门上都是问号,这鸡蛋无论怎么轮也轮不到她吧。

“不是给你的是给谁的?

你看你瘦的。”

沈母看见姜南溪就想哭,要知道在家的时候那可是让她喂的珠圆玉润,“南溪,快吃,多吃点,不够妈这里还有。”

姜南溪:“......”鸡蛋的香味不断地钻进鼻子里,姜南溪实在是没忍住,在众人的目光里拿起勺子,她盛了一勺子刚要放进嘴里,手指停在半空。

犹豫了一下,她把这一勺放到了周寂碗里,说是一勺,实际上只有半勺,过程中也没敢抬眼看他。

她这不算吃独食吧。

给他分了一勺,剩下的她就心安理得的都圈进自己的范围内,不管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反正是她让她吃的。

本来手里的窝窝头很难咽,但是配着这鸡蛋还行,姜南溪也不抬头,就自己吃。

周寂低头只能看到姜南溪毛茸茸的后脑勺,他目光移动看到碗里的一小块鸡蛋,不明白姜南溪到底是怎么了。

往日她吃饭的时候恨不得把好吃的都扒到自己碗里,别说分给他了,就连他碗里的都要抢走。

不止周寂,其他人也觉得晕乎乎的,老太太竟然把鸡蛋羹分给了姜南溪一半,谁能告诉他们这是为什么?

一边吃饭,一边细细观察,他们见到老太太竟然用非常慈爱的眼神看着姜南溪,温柔的仿佛他们从来没见过。

不,应该说有少部分人见过,几兄弟记得他们妈就是经常用这个眼神看妹妹。

姜南溪只低着头吃饭,沈傲天吃到一半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心情无比沉重,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姜南溪。

是不是她跟他妈说了什么,他承认自己当初对不起她,但是姜南溪就没有错吗?

谈对象那么久,他也就碰了一下她的手,沈傲天知道自己有错,不应该在那么重要的日子离开,但他想到姜南溪保守无趣的性格,他实在是放不下孙翠红。

......“妈,你又去找那个沈傲天了?!”

孙壮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他无语加愤怒,“沈傲天是不会娶你的,你也不看看你们两个人的年纪,再说了,杜大娘是不可能让她儿子娶你的。”

他真是提起来他妈和沈傲天的事情就无地自容,要知道他妈和杜大娘以前还是玩得不错的的姐妹,他也一口一个大娘叫着。

结果他妈现在和人家儿子搞在一起了。


“妈,你能不能为我们这个家着想着想?

你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说我们的吗?!”

孙壮压低声音,生怕自己声音大了被别人听见,但是嗓音却很重。

孙翠红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们只是在路上碰到了而已,又没有怎么着?”

“好,就算是碰到了,那你们两个为什么躲起来说话?”

孙壮怒目圆睁,就想听听她是怎么解释的。

孙翠红继续用袖子擦着眼泪,“没躲起来,就是走着走着人少了,我们也不知道。”

“妈,我求求你了,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你非要搞这个干什么?”

孙壮媳妇正在喂奶,她将衣服掀下来,看着面前的婆婆。

孙翠红今年四十二了,也许是平日干活少,苍老相对少一点,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上了年纪的,而且头发之间也能看到白色。

每次说她的时候,她眼角总是耷拉着,但是这个年纪这个表情已经不可爱了。

孙壮媳妇实在是不知道沈傲天当初怎么能放着姜南溪不要,偏偏喜欢她这个婆婆的。

沈傲天真是个人物!

孙壮媳妇突然想到了什么,“妈,你和那个沈家的那个小子没什么吧?

你要是肚子里揣了崽,那我们家可就没名声了。”

这个猜测把两夫妻吓得头皮发麻,要是孙翠红真的怀孕了,他们在上星村还有办法混吗?

而且要是沈家不认,那说不定会被抓起来,到时候他们家的成分也会一降再降。

“妈,你说你和那个沈傲天到底有没有......”孙壮站起来,最后几个字竟然一时间说不出来,他两只眼睛仿佛要喷出火。

沈傲天有毛病吧?

比他还小一岁,要是和他妈......孙壮在房间里来回走,听到孙翠红还在哭,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你说到底有没有?”

“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我只是把傲天当成你兄弟,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亲妈?”

孙翠红愤恨地抬起发红的眼睛,一边说一边用手捶着自己的胸口,“我是一个传统的女人,从始至终只有你爹一个男人。”

孙壮:“......”孙壮看着她言之凿凿的样子,也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过分了。

而且沈傲天那么年轻,怎么看也不可能跟他妈那样。

他责怪的看了一下自家媳妇。

没有就好,孙壮媳妇撇了撇自己的嘴,刚才真是吓死她了,“我看都是那个沈傲天的错,肯定是他追着咱妈,他就是有毛病!”

要是没毛病能喜欢年纪那么大的女人,孙翠红都快跟杜大娘一个年纪了。

“我去找他去。”

孙壮越想越气,沈傲天一个毛头小子,姜知青那么好看他不要,非要缠着他妈,看他怎么收拾他。

孙翠红吓了一跳,起身想拦。

孙壮媳妇则是赶忙上前拦住,“大壮,你干什么!”

“干什么?

我要找沈家说道说道。”

“你说道什么啊?

我问你,你先说说你要说什么?”

“我,我......”孙壮除了这个字,再吐不出别的音调,他也不知道到了沈家该说什么。

“沈傲天和妈事情也没有摆在表面上,也就是那天和姜知青定亲的时候传出来的闲言碎语,现在人家说的都是猜测,你是要过去坐实了吗?”

“......到时候别人还不知道又会传出来什么闲话?

主要是咱妈,咱们俩看好她,别再传出来什么闲话了。”

“......”孙壮这时候扭头看着孙翠红,“妈,你今天就给我撂下个准话,你和那小子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大壮,我就是把傲天当侄子看......别说什么侄子不侄子了。”

孙壮恨不得跳起来,“从今天开始你给我离他远点,一句话都别再跟他说。”

“大壮,我是个传统的女人,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妈,这些剩的饭是不是还要给公公温着?”

大儿媳楚秀芳问。

现在天热,不温着也行,但是她怕公公回来挑三拣四。

“什么,还给他留饭了?”

沈母怒不可遏,她问:“饭在哪呢?”

“那......”楚秀芳指了指锅。

沈母大步走过去,把发稠的粥端出来,还有两个窝窝头。

她一想到沈天勾靠着她上半辈子过的那么滋润,恨得牙根里痒痒。

也都怪她,识人不清,沉迷于对方的甜言蜜语。

“闺......”沈母及时刹住了声音,“南溪,你中午吃饱没有?

没吃饱还有一碗粥呢。”

姜南溪:“......”姜南溪回头看了一眼沈母,怀疑自己接收的记忆是错的。

怎么突然之间这个婆婆对她这么好?

其他人也都纷纷扭过头,看着老太太脸上温柔的笑容,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种笑会出现在老太太头上,而且还不止一次了。

沈傲天这次完全肯定姜南溪在老太太面前说了什么,可是她到底说了什么话,能让老太太对她这么好。

他觉得自己也得耍点小性子,以前老太太最心疼的就是他,太听话懂事了也不好。

沈傲天转身跑了出去。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

她早就想好了,现在这个年代孝道还大过天,她可不会把沈傲天给分出去。

过两天她就做主把孙翠红给他娶进门。

还有沈天勾,她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南溪,我看你刚才没吃饱,你再吃点吧。”

老太太转头又笑的温柔。

姜南溪玫瑰色的唇瓣动了动,她一时间看老太太总觉得像狼外婆,“我,我吃饱了。”

“妈,我没吃饱,让我吃吧。”

二嫂赵想男凑上前,看着那碗白粥吞口水。

“滚一边去。”

沈母抬起手,要是赵想男离了近了又一巴掌。

她现在还记得她这个二儿媳讨好沈天勾和李月安的样子,婚事都是她操办的,还暗地里骂她。

要不是她,赵想男能在上星村干这么轻松的活,过这么好的日子。

赵想男没凑过来,沈母上前两步准备扇。

赵想男吓的赶紧跑。

“呸!”

众人:“......”这就是他妈啊,就是这个性格脾气。

周寂若有所思,他黑瞳在沈母和姜南溪身上动了动,站在原地没动。

沈母自己喝了半碗,剩下的让五个孩子分了。

姜南溪一脸发懵的准备进屋再回想一下,却被沈母叫住。

“你这孩子,你看你都热出汗了,来,妈给你洗洗头。”

沈母直接端了一盆温水出来。

姜南溪:“......快过来,洗了头,一会给你一块牛肉干,这是老四寄回来,我还剩几块。”

沈母像是哄小孩子。

“......”姜南溪又馋了,而且天热,现在中午洗头也行。

周寂站在门边,他眼睛必须看着别人的唇瓣动作才能猜出来对方说的什么,目光在两人之间不断转动。

其他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俩人,午觉也不睡了,都偷偷地瞄一眼再瞄一眼。

姜南溪屈服于牛肉干,想着洗头就洗头吧,没想到婆婆还亲自上手。

沈母将姜南溪的袖子撩起来,果然在她左侧手臂上看到了一小块红痣。

她强忍着激动,又在姜南溪发缝之间找着,手在后脑摸到了一个小凸起,是个很小的痣,她激动的嘴唇发抖。

没错的,没错的......她找的这个比沈天勾说的印记更隐秘,除了她没人知道。

姜南溪洗完了头,刚擦几下头发,沈母又拉着她,“走,去妈的屋里擦,牛肉干在屋里。”

“......”姜南溪就被带进去了。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身上有什么是沈母图的,还不如有福就享。

沈母在自己床头翻了两下拿出来个纸包,都放到了姜南溪手里,然后让她坐在床上,接过毛巾将滴水的头发擦干。

姜南溪不适地缩了缩脖子。

沈母这时突然道:“对了,还有双鞋,我看看你的尺寸差不多,我找找你试试。”

她说着拿着一双鞋出来。

一看就很大,姜南溪看到沈母两眼亮晶晶的,将想说的话堵在了喉咙。

“我,我自己脱。”

姜南溪见沈母还要蹲下来给她换鞋,吓得赶忙把鞋子脱了下来。

沈母顿住,看着姜南溪几乎不见的疤,但是手摸上还能感觉到些许。

宝珠小时候爱哭,她冬天的时候有事,就让沈天勾照顾了半个小时,没想到就这半个小时,宝珠的脚踝被烫了一个水泡。

“这是?”

沈母强忍着眼泪。

“哦,我看看。”

姜南溪抬起脚,“是个疤,不过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了,就一点......”她没说完,整个人被抱住,姜南溪几乎狠狠地撞进她炙热的怀里。

耳边传来抽泣声,沈母眼泪控制不住流出来。

这就是她的女儿,是她的宝珠,是她跑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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