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创意书屋 > 其他类型 > 绝症后,契约男友哭着追进火葬场全文+番茄

绝症后,契约男友哭着追进火葬场全文+番茄

十八铜核桃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林时安压根儿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厉封想要干什么时,整个人已经被迫坐在了洗手台上。厉封一只手扣着他的腰,一只手死死抓着他后脑的头发,恨不得将他整个人碾碎在自己怀里。林时安的肋骨被压得咯吱作响,他没法呼吸,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声近似哭泣的悲鸣。身上的力度终于松了几分。林时安以为自己可以喘气了,可下一秒,嘴又被牢牢堵住。嘴里再次飘起了血腥味,这次,是被厉封咬破的。林时安硬生生忍着,头眼昏花,胃里火烧似的痉挛,眼前一阵阵发黑。厉封松开他时,他整个人像是一块被捏碎骨头的烂肉,倒在了洗手台上。“你要干什么……厉封?”“履行义务。”厉封冷声说。他手上沾着水,强硬地掰起林时安的下巴,逼迫他面向镜子。镜里的林时安微张着嘴,发丝凌乱,被水捻湿成一缕一...

主角:林时安厉封   更新:2025-03-12 16:4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时安厉封的其他类型小说《绝症后,契约男友哭着追进火葬场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十八铜核桃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时安压根儿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厉封想要干什么时,整个人已经被迫坐在了洗手台上。厉封一只手扣着他的腰,一只手死死抓着他后脑的头发,恨不得将他整个人碾碎在自己怀里。林时安的肋骨被压得咯吱作响,他没法呼吸,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声近似哭泣的悲鸣。身上的力度终于松了几分。林时安以为自己可以喘气了,可下一秒,嘴又被牢牢堵住。嘴里再次飘起了血腥味,这次,是被厉封咬破的。林时安硬生生忍着,头眼昏花,胃里火烧似的痉挛,眼前一阵阵发黑。厉封松开他时,他整个人像是一块被捏碎骨头的烂肉,倒在了洗手台上。“你要干什么……厉封?”“履行义务。”厉封冷声说。他手上沾着水,强硬地掰起林时安的下巴,逼迫他面向镜子。镜里的林时安微张着嘴,发丝凌乱,被水捻湿成一缕一...

《绝症后,契约男友哭着追进火葬场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林时安压根儿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意识到厉封想要干什么时,整个人已经被迫坐在了洗手台上。

厉封一只手扣着他的腰,一只手死死抓着他后脑的头发,恨不得将他整个人碾碎在自己怀里。

林时安的肋骨被压得咯吱作响,他没法呼吸,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声近似哭泣的悲鸣。

身上的力度终于松了几分。

林时安以为自己可以喘气了,可下一秒,嘴又被牢牢堵住。

嘴里再次飘起了血腥味,这次,是被厉封咬破的。

林时安硬生生忍着,头眼昏花,胃里火烧似的痉挛,眼前一阵阵发黑。

厉封松开他时,他整个人像是一块被捏碎骨头的烂肉,倒在了洗手台上。

“你要干什么……厉封?”

“履行义务。”厉封冷声说。

他手上沾着水,强硬地掰起林时安的下巴,逼迫他面向镜子。

镜里的林时安微张着嘴,发丝凌乱,被水捻湿成一缕一缕的黏在苍白的脸上,嘴角高肿着、渗着血,将一半的唇染成了绯红。

厉封在他耳边轻喃:“林时安,你看你的样子,像不像一只狐狸精?”

林时安的身体猛地僵住。

他知道,厉封不认识他母亲,也不清楚林唐之间的纠葛,可就是这么一句无意的话,还是刺得他手脚发凉。

他开始挣扎,企图摆脱控制,可力量不敌,依旧被死死地钉在镜子上,被迫看自己此刻狼狈屈辱的样子。

他只好闭上眼睛,低声下气求厉封:“求你放过我吧……”

“是我错了……我不该纠缠你的……”

“你放了我吧……”

林时安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他总是态度强硬,像一个刺猬,满身盔甲,毫不在乎地扎烂别人的手,仿佛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最为重要。

厉封烦躁地眯起眼睛,手上的力度却不由自主松了松。

他不明白,明明林时安才是权利的上位者,为什么此时却能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模样。

他掰起他的脸,再次吻了下去,直到林时安全身都因为缺氧而发颤,才将人松开。

他看着林时安的胸腔剧烈起伏,眼里溢出水光,在长长的睫毛上凝成一颗水珠,落在了脸颊的湿发中。

心里的无名火总算散去了一些。

可下一刻,他却听到林时安对他说:“我们分手吧,厉封。”

厉封瞳孔一缩,声音变了调,“你说什么?”

林时安苦笑着摇头。

“对不起,我不该用‘分手’这两个字的……”

“厉封,我们的合约作废吧,你不用再履行十年的承诺了,我还你自由。”

此时此刻,绝对算不上提分手的好时机。

可林时安忽然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了。

他命不久矣,总该做些好事,既然厉封这么恨自己,不如尽早放了他。

三个月而已,自己也不是不能一个人走完。

那一刻,林时安甚至做好了余生的计划,他要回到母亲的旧宅,静静等待死亡。

这样也算是善始善终吧。

这么想着,他心里竟然漾起了几分幸福。

可下一刻,手腕却传来剧痛。

林时安无措地抬起头,厉封死死掐着他的手,眼里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愤怒。

自己说错什么了么?

不等林时安多想,他整个人就被拖了起来。

厉封强硬地将他抱起,一头撞进了洗手间的隔间。

汹涌的气息冲得他脑袋发昏,林时安感觉身上一凉,紧接后背重重撞在了隔间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钝痛像是勒进骨头里的琴弦,每波动一下,都会带起一层又一层的余音。

厉封紧紧箍着他,压低着嗓音怒吼,声音混沌不清。

“就因为那个混血的小白脸么!”

林时安疼得头晕眼花,根本听不懂厉封在说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人声。

林时安的身子一僵,声音都在发颤:“有……有人……”

“有人又怎么样?”

“林少爷也害怕丢人么?”

背后的墙壁刺骨的凉,林时安忘了疼,剧烈挣扎起来,腿踢到装纸巾的盒子,发出一声震响。

厉封附在他耳边,戏谑:“你不怕被人听见的话,大可闹得再大声一些。”

林时安的声音戛然而止。

洗手间的大门被推开,两个人有说有笑走了进来。

林时安害怕地捂住自己的嘴,把难堪的声音堵在喉咙里。

厉封定定看了他两眼,不怀好意地勾起唇,一只一只掰开林时安的手指,深吻了下去。

透骨的寒意在唇齿间盘桓,林时安高仰起脖颈,皮肤因为缺氧而泛红。

一门之隔外,是陌生人的说笑,论谁也想象不出门内的风光。

林时安死死坚守,一声不吭,于是厉封变本加厉。

终于,压抑的喘息一闪而过,门外的动静一停,有人低声问:“什么声音?”

“你听错了吧……快走吧……”

厉封仍然不肯放开他。

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林时安,你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究竟多像个婊子。”

林时安的身体一抖,意识逐渐涣散,他不明白,当初救自己于水火的人,究竟为什么会站在了另一侧。

大概是自己的错吧。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就在林时安觉得自己要窒息时,厉封总算松开了他。

他仰起脖子,大口喘息,双腿颤抖得站不住,靠着墙滑坐在了地上。

厉封捏起他的下巴,“林少爷,我伺候得你还满意么?”

林时安下意识摇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自己可怜的自尊。

可厉封却说:“是么……那就再来一次吧。”

林时安一抖,猛地睁大眼睛,畏惧地看厉封。

“不……不要……求你了……”

“可是你还没有满意呢。”

“我……我满意……”

厉封勾唇笑着,甩开林时安的脸,居高临下,整理衣服。

“既然满意了,就别再动别的心思。”

“说好了十年就是十年,一分一秒都不会少。”


林时安被扛在肩上,胃刚好被骨头咯到,他不敢再使劲挣扎,生怕一张口就吐出来。

好在没多久,他就被厉封扔进了车。

下午的工作结束后,厉封特地回了趟家,他没等到林时安回来,自己开车去赴饭局。

没想到此时刚好派上用场。

林时安被摔在后座里,头撞在门上,哐当一声响。

还没等他喘口气,蹦跳着的怒意便像凶兽一般,压在了他身上。

他被撕咬得难以呼吸。

厉封的手指像带了刺一般滑过皮肤,割开一道道伤痕,疼得他全身颤抖。

林时安觉得恶心,拼命挣扎,手脚并用,终于推开了身上的野兽。

他大口喘息着,声音嘶哑。

“滚,你滚……”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厉封抬头看他,眼睛红得像是充了血。

他当真像是个狩猎成功的野兽,恨不得将眼前的“肉”咬烂,嚼碎,一口吞进肚子里。

王永追了上来。

他看见厉封半边身子在车外,没心没肺地喊了一句“封哥”。

厉封眯起眼睛,从车里退了出来,快速绕到驾驶座,开车扬长而去。

王永都傻眼了。

就这么走了?

我怎么跟那一桌子人交代啊!

*

车越开越快,朝着背离城市的方向。

厉封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发颤,极力隐忍着怒意。

他被突然出现的齐茗打乱了计划,忘了自己听完邱晴话后,一闪而过的愧意。

他本来想和林时安道歉的。

心平气和的道歉,姑且不论之后发生的种种,只针对这一件事,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对。

只是一个齐茗,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也害怕去弄清楚。

厉封从后视镜里看林时安。

他安静地躺在后座上,身体随着车子轻轻晃动,像是一只没有根的浮萍,眼神空洞地盯着车顶,没有任何情绪,仿佛随时都会被风搅碎成烂叶。

厉封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车灯的光一晃,他才发现自己看得太入神,已经快开到了对面的车道。

厉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看后视镜。

可他的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后瞟,以至于当他看到林时安眼角滑出的那滴泪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哭什么!”

厉封怒吼着拍响车笛,以此掩盖声音里的巨大恐慌。

四周的车不满地“回应”起来,一时间噪音不断。

林时安听不到。

他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剩下胸腔里的疼,搅得他的大脑混沌不清。

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他下定了决心和过去告别,买好了回家的机票,他穿了明亮的衣服,见了许久未见的朋友,去了从来都没去过的地方,尝试了从来都没做过的事情。

这本来应该是很完美的一天,是他死前美好的回忆,可现在却被毁掉了。

他仍然在和厉封纠缠,始作俑者是他自己。

他看他吻了别的女人,依旧会心痛。

他怎么那么没用?

那些人打他骂他时,他为什么不跳起来还手?

他都快死了,怎么还是那么懦弱?

他看到厉封坐在驾驶座上,可耳边却响起他的低语声:

“林时安,你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究竟多像个婊子。”

记忆交错,噩梦开始苏醒,梦魇像洪水般将他裹起,林时安没法呼吸,不受控制地开始扭动身体,挥起手去打自己的脸。

车猛地停下来。

轮胎在地面上擦出了一声嘶鸣,惯性将林时安狠狠向前甩了出去。

他的头撞在前座的靠背上,半边身体卡在座椅的缝隙里,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动不动等着自己干涸。

厉封迅速钻进后座,将林时安扶起来。

他将林时安抱出车,想要将人绑在副驾上,这样他可以更近一点看着他。

可林时安在他怀里轻声命令:“放下我,我不和你走。”

这句话惹恼了厉封。

他脸色铁青,抱着林时安站在了路边。

车停在了荒郊的小路,道路两侧是荒草,路灯幽暗,偶尔有几辆车飞驰而过,带起一阵呼啸风声。

厉封冷声问:“想让我放了你?”

几轮沉重的呼吸后,厉封说:“你想得美。”

他绕到副驾,将林时安塞了进去,重重关上门,可他还没来得及上车,林时安又将门推开,逃了出去。

他不要命似的,摇摇晃晃往马路中央跑,一辆车擦着他的脚尖而过,响起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厉封拽住他,“林时安!你想死么!”

“我是想死!我马上就要死了!厉封,你不让我走,我马上死给你看!”

林时安扯着脖子怒吼,极度的疼痛剥夺了他的理智,出口的话语无伦次。

“我说了合约作废了,你为什么还缠着我!你既然喜欢别的女人,就去找她,别再缠着我了!”

“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在报复我……”

“你在报复我……我活该的。”

“哈哈哈……我活该的……”

林时安大口喘着气,又哭又笑,明明滴酒未沾,却像一个醉酒发疯的人。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笑:“我活该的,我不该强迫你,不该缠着你,不该让你救了我……”

“我该死,我早就该死了,是我该死……”

厉封怔愣在原地,指尖蜷了蜷,半天,他才想起来要把林时安扶起来。

可林时安突然小声说:“我今天明明很开心的……你为什么要毁了它,厉封,你为什么要毁了它……”

厉封的脚步僵在原地。

他本来想说:“好了,别哭了,我和白莺没有关系,你先站起来,地上很凉。”

可他听见自己说出口的话变成了:“你活该的,林时安,你活该永远不快乐。”

“你不是说合约作废么?好啊,作废就作废,我求之不得。”

“从今往后,我们没有半点儿关系。”

林时安的呢喃声散在了风里,他将脸埋在手里,抽泣似地喘息。

厉封头也不回,上了车,“砰”得一声关上门。

他沉在座椅里,安全带故意和他作对似的,卡了壳,厉封拼命拽了好几下,怎么也拽不出来,最后一拳垂在方向盘上。

“妈的,草!”

他吼了一声,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林时安的周围瞬间陷入了黑暗,只有头顶上的路灯散着幽幽的光。

他身体晃荡了两下,轻飘飘倒了下去。


声音染上了哭腔。

林时安抬起头看他,满眼不解。

他当然知道他差点死了,这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拜厉封所赐,没有成功。

身上勒得厉害,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再度袭来,伴随而来的是轻微的颤栗,林时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厉封在抱着他哭。

林时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哭什么?”

我不是如你所愿,去死了么?

你为什么还要哭?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时安?”

“我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是我做的不好么?是我做的不够么?”

林时安听不懂。

他从厉封的怀里挣脱出来,那个人的手紧紧拽着他,一如很久之前。

“厉封,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么?”

“什么?”那个声音一颤。

“不是你逼我赎罪的么?不然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为什么要用那些虚伪的手段恶心我?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还要骗我?”

林时安声音很小,可他还是累,闷声咳嗽了两声,垂下头来。

“我知道你等不及了,你不希望我开心,你希望我永远痛苦,我知道,我赔给你,我早该在那天就死了。”

在你最初救下我的那一天。

厉封怔在原地。

他想张口解释,可马上他就意识到,林时安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是因为那些话他全部都说过。

“我希望你永远痛苦……”

“你活该不快乐……”

“该死的人应该是你……”

“……”

他只能紧紧攥着林时安的手。

林时安忽然哭了起来。

抽搭着,肩膀一颤一颤的,却面无波澜,只是用手去抹不断坠下来的泪珠。

“你放我走吧,厉封,你放我走吧……”

厉封强硬地将他抱进怀里。

“不,你休想。”

厉封烧掉了林时安的护照。

他用炉火点燃它时,林时安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看向厨房的方向,轻声问:“可以给我一支烟么?”

“不行,”厉封直截了当拒绝,“戒了吧。”

火焰熄尽,留下浓烟,厉封打开厨房的抽油烟机,洗干净手,去捧林时安的脸。

“听话,好不好。”

林时安沉默着垂了垂眼睛。

厉封吻在长长的睫毛上,蜻蜓点水,“听话。”

行李箱大敞在地上,收起时,厉封在里面看到了一板药。

上面写着长串的外文字符,厉封皱起眉,问林时安,“这是治什么的药?”

林时安定定看了两眼,“失眠。我睡不着。”

厉封将药放在桌上,从沙发上捞起林时安,“不吃药了,好不好,我陪着你睡。”

“……好。”

厉封满意地笑了,他抱着他走进卧室,又觉得林时安实在太轻了,几乎是硌手,于是在他耳边轻喃:“安安,要好好吃饭,你太瘦了。”

他将林时安轻放在床上,躺在他身侧,两人面对着,厉封抚去他额头的碎发,吻在他额头上。

厉封想,他总有办法让林时安相信的。

他可以让时间去证明。

他把林时安搂进怀里,又觉得不放心,于是翻下床,从柜子里找出一只玩具手铐。

林时安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我不想……”

厉封一愣,他知道林时安误会了,赶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亲了亲林时安的脸颊,“你不想就不做,都听你的,好不好?”

他把两人的手铐在了一起。

可厉封还是不放心,他生怕一闭眼林时安就坠下了楼,或是沉进了水里。

他瞪大了眼睛看他,轻声细语。

“我爱你,安安……”

“……我会证明的……”

林时安不想去看他,可手铐的束缚让他没办法翻身,他只能勉强平躺着,又觉得憋气,折腾了一遭,最后被迫恢复到最初的姿势。


我欠他的。

我不能死。

--

厉封:那之后,我再也y不起来了……(bushi)

唐薇晴赶到医院的时候,厉封正在和医生争执。

他没有特地遮掩住脸,就这样乱糟糟地站在一堆医生前,周边围了一圈人在拍照,嘀嘀咕咕讨论。

“这不是那个明星么?叫厉封的,他在干什么?在拍戏么?”

“肯定是在拍戏啊,哪儿有明星会这样……”

唐薇晴的心悠然一沉。

厉封给她打电话时,她正在开会,直接挂断,但很快林时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唐薇晴皱着眉接了起来,是厉封的声音,只说了一句话,让她立刻来医院。

她根本什么都顾不上问,慌忙往医院赶。

厉封赤着脚,满身是血,近乎崩溃地怒吼:

“你们到底是不是医生!”

“我说了,他肯定是吃了什么毒药才会这样!你们为什么不信!”

“他之前就有过自杀倾向……一定是我没看住的时候……一定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

毒药?自杀?

唐薇晴听得脑袋发蒙,很快又镇定下来。

她走上前,厉封仍然在吼,她干脆揪起他的领子,一巴掌扇了上去。

“发生什么了?”唐薇晴咬牙问:“小安呢?小安怎么了!”

厉封稍稍冷静了一些。

他的视线逐渐聚焦在唐薇晴身上,语无伦次。

“小安……小安……吐血……吐了好多血……”

“我……我怎么都止不住……他一直咳……”

“我……我止不住……都怪我……”

唐薇琴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颤。

她其实只听明白了“吐血”两个字,但厉封的表情过于恐慌,强烈影响了她的感知。

如果不是极其严重,厉封不会这样。

她赶紧问医生:“到底怎么回事!我弟弟怎么回事?”

“你是患者的姐姐?”

“对!”

“他还在抢救,我们会尽力的。”

“抢救?为什么要抢救?”

“目前看是肺部病灶导致的吐血,我们联网调取了病例,病人应该患有晚期肺癌,身体已经濒临极限了……”

“什……么?”

“我们查了他的血,他吃过相关的药物,应该是知情的……家属完全不知道么……”

耳边的声音被拉成直线,唐薇晴怔在了原地。

一道崩溃的怒吼打断了医生的喋喋不休。

“不可能!”

“我说了不可能!一定是你们弄错了!到底要我重复多少次你们才会相信!他不可能……不可能……”

可厉封的吼声越来越无力,理智一点点回炉的过程中,他的记忆也开始复苏。

他想起林时安止不住的咳嗽,瘦得硌手的身体,他想起那些深夜里近乎呻吟的喘息,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唇。

他想起了一切,林时安很喜欢抽烟的,从什么时候起,他身上一点烟的味道都闻不到了呢?

厉封越想越害怕,脚上的伤口开始疼,明明只是一点点割伤,却越来越疼。

他开始站不住,跌倒在地上,很快他就发现,那些疼不都在他的脚上,那些割伤在他的每一寸皮肤上,那些因为林时安的过去而碎开的玻璃,开始从血液里渗出,割破他的血管,割开他的皮肤,一道又一道,反反复复,让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没时间了,原来已经没时间了。

他的安安没时间等他证明了。

那些过去再也抹不去了。

那些伤永远都不会好了。

唐薇晴比他更早冷静下来。

她红着眼睛,攥紧医生的手。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他!不管什么代价,多少钱,一定要救他!”

只要活下去,就能有治愈的希望。

她不会让林时安死的,她的弟弟,受了这么多苦,她绝不会让他就这样死。


林时安抿了一口,呛了两声。

就是这两声,厉封心疼地差点哭出来,他赶忙握林时安的手,又想起医生的话。

“他现在应该是全身都疼,尽量别用力碰他……”

厉封的手缩了缩,动作轻柔到了极点。

“你难受么?安安?”

林时安缓慢地吐出一个“不”字。

他看向厉封的手,声音有气无力:“你在流血……”

厉封低头,刚才扯掉针的地方在往外冒血。

“我没事……对不起,弄脏你了……”

他把血往衣服上蹭,把手藏在身后,局促地笑着,比哭还要难看,结结巴巴:

“安安,你,你还难受么?”

这问题他明明已经问过一次了。

林时安盯着他看,这次的声音有了些精神。

“我不难受。”

“好,那就好,那就好……”

厉封默默坐回到椅子上,可他知道,林时安怎么可能不难受呢?哪怕是昏迷,他都在呻吟、无意识的痛哼,疼得眉头都挤在了一起。

只是三天,他就被推进了三次抢救室,肋骨几乎要被按折了。

他怎么可能不难受?

“就算他醒过来,也就只有大概一个多月的命了……家属看看,下次要不要再继续抢救吧?”

“救。”唐薇晴斩钉截铁。

她一刻不停地联系国内外的肿瘤专家,林时安的状态太差,她就带着他的病例去跑,每一个人都朝她摇头,可她就是不放弃。

绝不能放弃,绝不能让林时安就这样死了。

他还那么年轻,他除了一身伤,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凭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他?

唐薇晴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她约好A国最权威的医生,只等林时安醒了后带他去看,尽管医生不建议,她仍不肯放弃希望。

一定还有办法的。

她忘了,在死亡面前,人必须学会接受。

林时安醒后,厉封联系了她。

她赶到医院时,林时安已经能半坐着喝水了。

唐薇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些许。

“你怎么样,小安?”

林时安看着唐薇晴憔悴的面容,心生愧疚,“对不起,表姐,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唐薇晴的眼圈泛红,“等你好一点了,我们就去国外看病,我已经找好医生了,那医院很权威,恶性肿瘤的治愈率非常高。”

“姐,”林时安垂下头,“我不想治了。”

“别说胡话,听姐的话,我肯定能找人治好你,你还有很多未来要经历,听到没?”

唐薇晴极力忍着泪。

“姐,谢谢你,但我真的不想治了,我不想像妈妈那样,在病床上强撑着,我想回家,回旧宅。”

话落,他咳了两声,努力地喘息了几口,继续说:

“我已经活够了,真的,我想再回去看看那里的海,还有那个贝壳……我……我……”

他脸上浮出痛苦之色,急促地咳嗽起来。

厉封吓坏了,大叫“医生”。

“我没事……没事……”

“我就是有点累,不用叫医生……”林时安拦住厉封。

唐薇晴终于忍不住地掉下泪,心里的那口气猛然泄了下去,她战战兢兢伸出手,擦林时安嘴角刚刚咳出的血丝,终于明白,她救不回来他了。

*

一周后,林时安出了院。

离开的那一天,他的精神好了很多,厉封重新帮他办好了护照,次日他们就要启程回旧宅。

林时安本想自己走的,但唐薇晴不放心,执意要送,他不想麻烦她,才同意厉封跟着。

“我处理好公司的事就去找你。”

“我等你,姐。”林时安朝她笑了笑。

已经十月,小雨连绵下了好几日,打掉了一地落叶。

启程那天是难得的晴天,头顶的碧穹一尘不染,林时安觉得阳光刺眼,不自觉皱了皱眉。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